陆游捻着胡须,望着天幕上雅利洛-vi的残景,指尖在砚台上轻轻叩着,忽然长吟一声:“人生如逆旅,我亦是行人。”
“这颗星球遭此劫难,恰似孤舟遇飓风,帆破楫折,却仍有舟中人握篙不松——瓦尔特先生所言‘人类在严苛中求生’,正是此理啊。”
“千年前生机盎然,千年后冰封西野,纵是天地翻覆,却只要薪火未绝,总有重整旗鼓之时——不过是路漫漫其修远,需一代代人凿冰开路罢了。
“少年人多带锐气,或逞一时之快,或溺一己之愁,丹恒却能敛得住躁、沉得住气。”
“这份从容,倒像饱经世事的长者,却又带着少年人的清明,难得啊”
嬴政眼中毫不掩饰地透露出赞赏之色。
到如今,丹恒表露出的完全称得上有勇有谋,而他也越发好奇对方的过去是什么样的了。
“观此子言行,知进退,明缓急,非一朝一夕可成。”
嬴政缓缓开口,声音里带着帝王独有的沉凝,“真不知教养他的长辈,不论是其父其母,还是授业之师是如何教导他的。”
嬴政想起自己的长子,眉宇间掠过一丝忧愁,“若能学得丹恒这份沉稳——知何时当言,何时当默;何时该进,何时该缓,于困局中见清明,于躁进中守本心——将来方能在纷繁世事中站稳脚跟,担起天下之重。”
这么想着,露天办公的嬴政指尖在案几上轻叩,目光仍落在天幕中丹恒沉静的侧影上,那抹忧愁渐渐化为决断。
“传诏。”他忽然扬声道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令扶苏自上郡归咸阳。”
侍立一旁的赵高躬身应诺,却忍不住抬眼偷觑——此前公子扶苏因谏阻坑儒之事触怒陛下,被贬至蒙恬军中监军,名为历练,实则是惩戒。
如今陛下突然传召回京,莫非是怒气己消?
嬴政似看穿其心思,淡淡补充:“不必急行军,让他沿途细观郡县吏治,体察民生疾苦,多观天幕之事。”
说完,嬴政望着天幕里丹恒安抚同伴的身影,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期许。
扶苏有仁心,却少了些锐气,少了审时度势的沉稳。
让他从边地军务中抽离,暂离朝堂纷争,看看这世间百态,看看天幕,或许更能在当中悟得几分张弛之道。
“丹恒小哥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在一些事情上暗指三月姑娘啊”
看着二人的互动,不少人脸上浮出笑意。
“不过三月姑娘所言有理,布洛妮娅行事确实迅速!”
而对于三月七的话他们同样表示赞同,但仍有些惊讶对方的速度。
从希儿带布洛妮娅回去可还没到半天,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将该做的事完成,属实令人惊叹。
“国不可一日无君,邦不可一日无主。”司马光思索道:“「星核」之患初定,上下层区隔阂方解,正是人心浮动、百废待兴之时。”
“布洛妮娅此时既解封锁,又定继位之期——用明确的政令稳固人心,以继位大典凝聚共识,这正是执掌者该有的决断。”
司马光虽然因为星和布洛妮娅二人先前的对话心有芥蒂,不过仍然对布洛妮娅操办登基之事的迅速表示肯定。
毕竟动荡过后,最能安抚人心的,从来都是“有事可依,有主可恃”的安稳。
如果布洛妮娅行事迟缓,才更要出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