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不是丹恒小哥他们与那雪衣判官见到的奇异之景吗?”
李世民目光落在那藤蔓缠炉的奇景上,眉峰微挑:“这么说,丹恒小哥竟是先星姑娘他们一步,率先抵达了工造司。”
“倒是不知丹恒小哥他们如今是否还在此处,能否与星姑娘他们会合,好有个照应”
说着,李世民皱起眉头,有些忧心道:“如今刃己不知逃往何处,但既然未曾离开仙舟,若是丹恒小哥遭遇对方可如何是好”
长孙无忌颔首,捻须沉声道:“陛下所虑甚是。丹恒虽沉稳,然对上那刃时,眉宇间总难掩局促——哪怕不惧其武艺,就怕因旧日纠葛萦心,难展拳脚。”
他抬目望向内苑曲径,语气愈沉:“此工造司路径繁复,若真狭路相逢,丹恒若为避其锋芒反致孤身,或因心绪纷扰露了破绽,那便险了”
“”
“这这便是工造司那位公输先生?”
天幕下,沈括看着天幕里胡子拉碴的男子,猜到如今情况下还待在工造司的这人身份的他面露惊愕。
“先前揣度,能造此等巧物者,或是仙风道骨的长者,或是谨严持重的巧匠,怎知竟是这般模样?”
说着,沈括缓缓摇头,唇边却带了丝笑意:“想来这位公输先生是整日埋首工坊,专意琢磨机关,竟顾不得修饰形貌,连说话都染上些听戏解闷的调子,倒比传闻中鲜活许多。”
说完,目光又落回天幕上,望着天幕中那两件悬于半空的造物,捻须自语:“形貌虽与臆想相去甚远,然其巧思确非凡俗。”
“圆融金属之躯,翼鳍轻展,便能浮空流转,自带微光;暗金外壳者,下承炉形,上蹲蟾首,亦能稳稳悬停。”
“此等令机巧腾空之能,非有绝高手段断难为之,真乃妙哉,妙哉!”
天幕下,原还捻须品那机巧的精妙的沈括指尖猛地顿在须上,眼尾微微扬起。
“三月姑娘的冰矢准头利落,那星姑娘的枪也扎得刁钻,倒是没白费公输先生这等巧物。只是”
沈括望着天幕里冒着黑烟倒在地上的机巧,摇了摇头又笑,“这位先生性子忒急,连辩解都不肯听,白白折了两件好东西,可惜,可惜了。”
“此师徒二人,真乃一般心性也。”
孔子不由得摇了摇头,唇边却泛开点无奈的笑意,“那弟子忧先生有失,自己课业便难竟全功;如今这位公输先生,虽痛失所造机巧,怒不可遏之际,仍记挂着弟子‘实习不及格’——都这光景了,一个念着学业前程,一个揪着课业考评,这份对学业的执着,竟是如出一辙。”
他捻须沉吟,眼中带了几分温然感慨:“为师者,常念弟子学业进益;为徒者,总忧课业难副师恩。这般‘教与学’缠缚于心,说其情深也罢,笑其牵绊憨首也罢,倒也见得师徒间最本真的牵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