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清河,或者说千仞雪,身为神祇传承者,对这种气息的变化最为敏感。
她很清楚,这意味着什么。
她的心,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。
这个男人
又变强了!
她端着酒杯的手,指节微微泛白。
她抬起眼,那双温润的眸子里,闪烁着探究与震动的光芒。
“蓝银王。”
她缓缓开口,声音清润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
“你,突破了?”
唐青饮尽杯中残酒,将白玉酒杯随手往桌上一放,发出一声清脆的“嗒”声。
而后,他缓缓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。
随着他起身的动作,那股原本收敛于体内的深沉气息,如同苏醒的远古巨兽,一瞬间充斥了整个正厅。
雪清河只觉得呼吸一滞,端着酒杯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。
她那身为神祇传承者的灵觉,在疯狂地向她示警。
眼前的男人,在这一呼一吸之间,早已完成了一次生命的跃迁。
唐青迎着她震动的目光,嘴角牵起一丝淡然的笑意。
“不错。”
他开口,声音平淡,却像是一记重锤,狠狠敲在了雪清河的心上。
“九十八级。”
“!!!”
雪清河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到了极致。
“九九十八级?!”
她失声开口。
她猛地想起了什么,看向唐青的眼神充满了惊骇。
“蓝银王,你你竟然到九十八级了!”
“离上次见面,才过去几天?!”
几天!
仅仅几天时间,就完成了一次封号斗罗梦寐以求的突破?!
看着雪清河那张写满了惊愕的脸,唐青反而露出一副有些奇怪的表情。
他重新坐下,给自己斟了一杯酒,慢悠悠地道:
“这挺正常的吧。”
雪清河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正常?
这两个字,从唐青嘴里说出来,是如此的轻描淡写,却又带着对整个世界修炼体系的极致蔑视。
唐青呷了一口酒,似乎在很认真地为她解释。
“我十六岁封号。”
“今年二十岁,才九十八级。”
“算下来,四年多的时间,也就升了七级罢了。”
“”
雪清河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,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认知,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,然后被狠狠地踩在地上摩擦。
四年七级!
而且是在九十级之后的封号斗罗境界!
这片大陆上,有多少封号斗罗,终其一生,都无法让自己的魂力再前进一级!
而他,却说“罢了”?
“噗——”
一股气血直冲脑门,雪清河差点一口酒喷出来。
她那维持了多年的,属于天斗太子温润如玉的伪装,在这一刻彻底破防了。
“正常?!”
她忍不住拔高了声调,一双凤眸死死地盯着唐青。
“这哪里正常?!”
“你才二十岁!二十岁就突破到了九十八级!你管这个叫正常?!”
雪清河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,仿佛有上万头魂兽在她的脑海里奔腾呼啸,将她所有的骄傲和自信都践踏得粉碎。
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天命所归,是这个时代最耀眼的天才。
可现在,在唐青面前,她那点所谓的天赋,简直就是一个笑话!
一旁,始终安静侍立的朱竹清,此刻也微微躬身,用她那清冷悦耳的声音,为雪清河的震撼添上了最后一根稻草。
“太子殿下息怒。”
“王爷的修炼速度,的确是太快了。”
她的话语恭敬,却透着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。
“二十岁的九十八级。”
“要不是亲眼所见,竹清也绝对不会相信,这世上竟有如此奇迹。”
朱竹清的话,让雪清河胸中那股翻腾的气血,缓缓平息了下去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更加深沉的无力感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男人,良久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叹服与苦涩。
“不入天才,观蓝银王如井中窥月。”
“吾看蓝银王,如蜉蝣望青天!”
这句话,是她发自肺腑的感慨。
只有真正站在天才顶端的人,才能最清晰地感受到,自己与唐青之间那道宛如天堑般的鸿沟,到底有多么绝望。
她感觉自己这二十多年,全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。
我,千仞雪,今年二十三岁,魂力才七十三级。
在同龄人中,这已经是足以傲视群雄的成就。
可和他一比
差距,太大了。
一股浓浓的挫败感,涌上心头。
她什么时候,才能征服眼前这个男人?
这个念头刚一升起,便如燎原之火,瞬间烧遍了她的全身。
不!
我千仞雪,绝不会放弃!
越是这样高不可攀,征服起来,才越有价值!
总有一天,我一定要将你这个怪物,狠狠地压在身下!
她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火焰,没有逃过唐青的眼睛。
唐青饶有兴致地看着她,忽然开口,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。
“太子殿下。”
这一次,他没有再自称“本王”,而是用了“我”。
“我很好奇,你是天才吗?”
雪清河刚燃起的斗志,被这一句轻飘飘的问话,瞬间噎了回去。
她
她该怎么回答?
千仞雪是天才,是大陆上万中无一的天才。
但“雪清河”不是。
天斗太子雪清河,以仁德和智慧闻名,但在魂师修炼一途,天赋只能算作中上。
承认,还是否认?
承认,与人设不符,会引起怀疑。
否认,等同于当着这个男人的面,承认自己是个庸才。
这一刻,即便是以千仞雪的心机和城府,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,一张俊美的脸上青白交加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就在这气氛有些凝滞的时候,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响起。
是朱竹清。
她见雪清河窘迫,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,迈开莲步,走到唐青身后,伸出纤纤玉手为他揉捏肩膀。
随着她的动作,那身剪裁合体的黑色长裙,将她惊心动魄的身材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。
她微微侧身,似是无意地调整了一下姿态。
那开衩到大腿根部的裙摆下,包裹在薄如蝉翼的黑丝中的修长玉腿,交叠在一起,形成一个诱人至极的角度。